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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节兄弟结义

碧血青锋记独步江河123 422字2025年11月03日 07:51

“现在只有老先生才能救得了魏老大,烦劳夏兄快些!”秦有财将魏老大抱在怀中,一指城墙的一处黑暗角落的方向,说道:“去年大水,冲毁了一段城墙,狗官周成良把修缮城墙的银子据为己有,城墙一直没有修缮,有一条通道,进出比较方便。”

后面有几个差役骑马追赶而来,但又忌惮他们几人的武功,不敢上前,只是远远的跟着,夏青锋知道,对付这些只拿饷银不干实事的家伙,很容易对付,倒是混在其中的那几位少林的高手,实力超群,如果几人一起上,或者车轮战,自己是难以抗衡的。

“秦兄,我箭伤深及内脏,大限已至,即便先生来了,也是回天无力,咱们就不要给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,你就找一个清净的地方,做我的魂归之处吧!”魏老大满口鲜血,艰难的说道,秦有财连连摇头,倔强的说道:“不,魏老大,我一定求老先生救你,以他的医术,肯定能够让你挺过这一关!”

“秦兄,听我的,请这位兄台给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,咱们兄弟好好的聊一聊,我把心中之事全部对你讲了,也就死而无憾,先生是个高风亮节之人,他远避尘世追求清净,我不希望临死还给他添上麻烦,让他失去一个清修之地。”魏老大艰难抓住秦有财的手,眼中满含祈求的说道:“出了城,找个清净的山头,咱们敞开肺腑,把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一吐为快!”

秦有财知道不能违拗他的心意,点点头,对夏青锋说道:“兄台,出了城,请你沿着官道左侧的那条道路,一直前行便可以了!”

夏青锋听他二人交谈,也知道了魏老大的心意,不再言语,一拉缰绳,赶马飞快的驶出城墙,见道路两边有一片毛竹堆在那里,反手推出一掌,强大的内力,炸开毛竹,纷乱一片,堆满了道路,让那些差役无法再跟上来。

一架马车,载着三人,在山路上狂奔,山路渐渐窄小,夏青锋拉住马,说道:“秦兄,马车只能到这里了。”

秦有财四下看看,说道:“前面山崖有一处开阔地,视线极好,不如就去那里吧!”

魏老大失血过多,已经昏迷过去,夏青锋知道秦有财腿上伤也不轻,不方便移动,便折了一截树棍给他,然后轻轻抱起魏老大,施展开身形,一阵飞跃腾挪,便上了半山腰,那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地,树木掩映下,视线极好,一下子可以看到星月交映,群山巍峨。

魏老大气若游丝,夏青锋将他轻轻放下,一掌托起他的后背,将自己深厚的内力,缓缓的度入他的体内,意欲将他体内最后散乱的真气,凝聚起来,引导至丹田,再恢复任督二脉的气息。

“兄台,不要再浪费体力了,我早就知道自己助纣为虐,终究有今日的下场!”魏老大缓缓的睁开眼,有气无力的说道:“能够得到兄台相助,今生无憾!”

夏青锋不想就此放弃,还想再努力一下,魏老大伸出手,扯了一下他的衣袖,说道:“兄台仗义出手,魏某感谢不尽,只是,魏某大限已至,徒劳无益!”

“不会的,夏某一定能那帮你治好内伤,恢复元气!”夏青锋说道。

“周成良下手狠毒之至,魏某是逃不过这一劫,兄台尽力,魏某感激涕零,只是生死如此,天道轮回,随缘吧!”魏老大说道,秦有财轻轻的拍了一下夏青锋的胳膊,夏青锋只得无奈的放下他,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袍,替他盖好。

此时天色微明,魏老大看到夏青锋的面容,双眼放光,说道:“没想到果然是你,日间山顶一见,便知你不是平凡之人,豪气干云,侠义胸怀,当真是人中豪杰,若是早些能够认识兄台就好了,魏某也不至于落入圈套,被周成良那个狗官利用,丧尽天良!”

“魏兄你过谦了,白天之事,也是在下鲁莽,以为你是助纣为虐之徒,却没有想到魏兄心存正直,虽被人利用,仍不忘替天行道!”夏青锋说道,秦有财到底是丐帮的人,办法挺多,点起一堆篝火,依着魏老大身边坐下,关切的问道:“魏兄,可曾暖和些!”

魏老大脸上露出一丝微笑,说道:“这里果真是个好地方,阅天揽山,气象万千,秦兄,烦请就将我埋在这里,死而无憾了!”

秦有财知道,再多说也无益,攥着他的手,一脸凝重,也不言语。

此时虽天色微明,但寒意浓浓,夏青锋将篝火烧旺,火光熊熊,映照着三人,一下子暖和了好多,魏老大勉强的睁开眼睛,说道:“这些年周成良让我到处抓捕蒙面大盗,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秦兄了,只是一直没有捅破虽然周成良收买了陈三他们,背着我做了不少玷污一贯道名声的坏事,我也刚好利用他对陈三的信任,想方设法编造理由,误导他,让他无法集中力量对付你们,让你有机会多拿些银两,救济百姓,也减少我一贯道的罪孽!”

“你何以知道是我?”秦有财问道。

“在相州周边,能够及时掌控消息的,非你丐帮莫属,你们那些叫花子,一个个鬼精鬼精的,这城里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了你们的眼线。”魏老大说道,秦有财淡淡的笑道:“所以每次周成良转移银子,你都有意的将马车赶偏,让车轮一侧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痕迹!”

“雕虫小技,雕虫小技!”魏老大虽然疼痛,依然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:“你也是个高手,每次都拿得不多,让狗官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钱袋子,替你们丐帮捞朝廷的钱!”

秦有财笑道:“周成良老谋深算,总以为自己贪墨朝廷库银,天衣无缝,其实我们丐帮早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,没有对他赶尽杀绝,只是想着留他狗命,方便我盗银,反正杀了这个贪官,再来一个还是贪官,都是一路货色。”

魏老大勉强笑道:“这些年你把狗官折腾得够呛,整日里提心吊胆的,还时不时的上少林进香祈福,求佛祖保佑。”

“是啊,要是没有我,这狗官也不会拉拢你们一贯道!”秦有财说道,魏老大不禁大笑道:“那是,那是,为了对付你这个蒙面大盗,狗官绞尽脑汁,今天晚上之事,其实他是有意安排,我约你山顶决斗了断,其实就是想提醒你,或者提前将你们丐帮的人抓起来,不至于让你落入陷阱,可惜,一场精心设计得苦肉计,让这位兄台给冲破了!”

回想起来,夏青锋也感觉到今日山顶之上,魏老大几句话中,另有深意,只不过秦有财未能理会罢了,秦有财闻言笑道:“这位夏兄仗义出手,乃是当世豪杰,只是你我,这些年虽同处一地,你抓我逃,遮遮掩掩了好些年,今日才坦诚相见。”

魏老大微微笑道:“能够惩治贪官,我心甚慰,有缘结识这位夏兄,也是魏某的开心之事!”

他言语唠叨,夏青锋隐隐感觉不妥,但也不敢阻拦,便说道:“你们二位都是侠义胸怀,令夏某佩服!”

“敢问夏兄弟是哪个门派,武功高深,的确少见!”魏老大问道。

夏青锋也不遮掩,爽快的说道:“在下乃是铁剑派夏青锋,原本前往少林办事,路过此地,结识了二位兄台,也是开心至极!”

“铁剑派?”魏老大摇摇头说道:“这些年在江湖上很少听说,昔日我在少林学艺,听大师们聊江湖过往,也从未听说有关铁剑派的片言只语。”

他这句话倒让夏青锋颇感意外,照理魏老大能在少林学艺,那么江湖往事多多少少会有所耳闻,以少林天下武林源头,断不会对弟子隐瞒江湖武林历来重大之事,如此说来,少林对铁剑派讳莫如深,肯定另有隐情,看来这次来少林还是正确的。

“铁剑派在下倒是很早之前听人讲过一次。”秦有财说道,他此话一出,让夏青锋和魏老大都大感意外,疑惑得看着他,秦有财接着说道:“不瞒二位,家父在熙宁年间,出任江州知州,那里沃野千里,良田无数,可惜都集中在豪强官宦手中,恰逢王安石大人变法,家父拥护变法,在江州全力推广,将富豪官绅的田地,分给百姓,为此得罪了不少豪强,等到高太后临朝,王大人被流放,家父也受到牵连,被革职查办,流放岭南,路过洞庭湖时,家父和家母都被奸人所害,我被一个老叫化所救,他将我安置在了丐帮,并且教了我几招武功,可惜我年龄太小,根本理解不透,这些年就靠着几招差强人意的功夫,混迹江湖。”

“你说的难道是吴不为老前辈?”夏青锋问道。

“不是,吴老前辈我不是太熟悉。”秦有财惭愧的说道:“教我武功的是杜元极老前辈,他说他是铁剑派门人,他可以教我武功,但不能收我为徒,所以我才知道江湖上有铁剑派一门,只是年纪太小,对武功理解不透,也没有清晰记得其它的事情。”

“怪不得如此,听说杜元极是铁剑派大弟子,武功高强,你那几招实在够强悍,混迹江湖足足有余!”魏老大由衷赞道,夏青锋欣喜的说道:“真没想到,秦兄曾经得到过师父的提携,在下是他的寄名弟子,却还没有见过他老人家。”

“既然如此,当真是有缘,我看二位不如结为异姓兄弟,从此以后,江湖路遥,你们兄弟同心!”魏老大也为他们兄弟的相逢而高兴,夏青锋和秦有财对视了一会,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那种赤诚之情,不禁同时点头说道:“正有此意,魏兄也和我们一起义结金兰!”

魏老大摆摆手,说道:“在下从心底里羡慕你们二位,可惜我福缘浅薄,没有缘分和你们结拜了,能够看着你们二人结义,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秦有财和夏青锋同时跪倒,敬天敬地,互相对拜,相拥一起,欣喜不已,夏青锋说道:“秦兄,我之前还有一个结义兄长杨大哥,虽然我们之间有些隔阂,但是有机会相遇,我一定让你认识一下他,兄弟能够同心,此生无憾!”

“魏兄,你当为我们兄弟高兴!”夏青锋抬头向着魏老大说道,可惜,魏老大没有任何反应,已然长眠于世,但脸上堆满了微笑,彷佛是在为他们二人的结拜感到高兴,夏青锋也知道了适才他为什么要推辞结义。秦有财紧紧的将魏老大的手抓起,悲痛的说道:“魏兄,你且安心上路,秦某一定拿周成良这个狗官的项上人头来祭奠你!”

“你身负重伤,暂且找个隐蔽的所在好生休养一下,狗官身边那几个少林高手不好对付,杀狗官的事情,自有我去办理!”夏青锋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狗官不死,愧对魏兄!”

二人草草的将魏老大掩埋,重新将篝火烧旺,此时,乌云散尽,一轮明月当空,山野幽静。

“秦大哥,日前我遇到过师叔祖张伯端,他传授了我一套内功心法和掌法,这几日我稍加琢磨,收益颇丰,兄长不妨指导一二。”夏青锋说完,马步开立,重心下沉,丹田聚气,双掌拢于胸前,凝气聚力,右掌劈出,左掌反冲,左掌真气反倒比右掌真气先冲了出去,强大的内力,震动了四周的树木,稀稀哗哗的一阵摇晃。

秦有财知道夏青锋是在传授自己武功,但又怕伤了自己的面子,故而请他指导,心中赞道,我这个好兄弟当真是为自己着想,也不犹豫,起身照着他的模样,一招一式,严严实实的学着。

月光之下,二人渐入佳境,夏青锋也将吴不为的踏雪寻梅轻功步法慢慢传给秦有财,见他已经领悟不少,蹑足飞身,就跃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木,站在枝干之间,迎风而立,身形飘逸,秦有财腿上有伤,也不甘示弱,一提真气,竟也飞身而上,夏青锋飞身跃上更高的树木,似乎有九天揽月之势,秦有财紧随其后,二人在树木之间,轻盈的跳跃腾挪,尽显绝顶轻功的精妙之处。

午后的官道上,行人稀少,一架马车在一群快马的保护下,快速飞奔,车幔遮得严严实实,快马上的人,清一色都是农夫打扮,但一个个虎背熊腰,身手敏捷,显得十分的突兀。

“周大人,何必如此匆忙赶路?”夏青锋黑衣遮面,运起轻功,飞身上了一棵大树,高声喝道,然后似穿云燕子一般,飞掠过马车,远远的站在官道之上,挡住了这一行人的去处。

“我们只是路过的庄户农家,没有你说的什么周大人,请阁下行个方便,再说了,这里是官道,天日昭昭,阁下如此明目张胆的拦路抢劫,就不怕官府追查,受到律法惩治?”一名壮催马上前,挡在马车的前面,高声说道。夏青锋闻言大笑起来,反唇相讥的说道:“好一个庄户农家,在下还没有听说哪个庄户农家,能够请得动少林高僧来看家护院的,你们这些和尚,不在佛前阿弥陀佛,却在俗世凡间,搅动是非,岂不是有违菩萨戒律?”

“一派胡言乱语,真的不知道阁下所讲何事,我等赶路要紧,没有时间和阁下纠缠,还请行个方便!”壮汉向同伴们示意了一个眼神,然后几人围着马车,策马冲了过来,夏青锋知道这几个少林僧人武功不低,见他们有恃无恐的冲了过来,也不再废话,马步一蹲,一提丹田之气,右掌运起真气,朝着马车就是一掌发出,挡在前面的汉子见状,从马背上飞身跃起,凌空劈出一掌,硬生生的将夏青锋的掌力挡了下来,两股强大的内力碰撞起来,发出轰鸣声,四散的内力,扬起一片烟尘,使得周边的大树都摇晃不已。

“怪不得阁下如此张狂,前次夜间倒是小看你了!”一人说完,从马背上飞身而起,落在夏青锋的面前,马步扎紧,双手一摆,正是少林罗汉掌,夏青锋笑道:“罗汉堂的高手,不在佛堂念经诵佛,却偏要做个不相干的庄稼汉,今日在下就免不了得罪大师!”

那人也不再和他做言语上争论,双掌一摆,一前一后,似龙啸长空一般挟裹着隆隆之声,打了过来,夏青锋知道他的掌风内力非常强大,自己要对付这些高手,免不了一场恶斗,只能逐一化解,不能一一硬拼,故而身形一转,上身后仰,迅捷的从他掌下避过,同时双掌击出,击打他的小海与肩贞二穴,这和尚反应迅捷,掌风虽过,双肘猛然下压,有道是快拳不及硬肘,夏青锋不敢大意,身形一晃,好似一片梅花花瓣,轻盈的随风飘动,竟一下子飘到了和尚的头顶,和尚诧异的哼了一声,双掌连连发出,将夏青锋打开,逼迫他飞身跃到一棵大树之上,对着壮汉讥讽的笑道:“好功夫,好功夫,果然是种地的一把好手!”

几个人顿时羞得无地自容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无法争辩自己的身份,一个身材肥胖的汉子从马背上跃起,飞身冲到夏青锋落脚的树干上,劈出几记内力强大的掌法,同时,身形一晃,正好挡在了夏青锋就要落脚的另一棵大树的树干上,厉声问道:“你是正一派的什么人?”

夏青锋故作不知,哈哈笑道:“什么正一正二的,老子才懒得跟你做这些数字玩意,老子只知道周成良就是一个大贪官,你们只管放下轿子,便与在下没有任何冲突!”

胖汉子气愤的说道:“休要张狂,既然给脸不要脸,那就休要怪我们师兄弟,这就超度你早登极乐!”

言毕,突然双掌震动,再次攻了过来,同样的罗汉掌,明显的,这胖和尚的功夫远超之前的几位,夏青锋遇到高手,斗志愈发坚强,兴致高昂的喝道:“来的正好,颇合小爷的心意!”

他怕自己单掌之力难以与胖和尚抗衡,竟使用双掌合并,硬生生的对了一掌,轰隆声中,尘土飞扬,将四周的人都逼迫的退出几步,惊动马儿高声长嘶。

尘埃落定之后,二人四掌相对,额头汗珠不断的流下,竟硬生生的拼起了内力,夏青锋心中暗自叫苦,胖和尚内力强大,自己和他拼,虽不至于立马输掉,但这几个和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要是一拥而上,自己难以抵挡,心中正盘算着,却没想到余下的几人相互使了眼色,立刻催动马车和胯下坐骑,携着滚滚烟尘而去。

胖和尚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,夏青锋知道自己中了他的算计,这位胖和尚仗着内功高深,有意缠着他的内力,拼真气,好让余下的的人护送周成良离开,总算少林为名门正派,行事还是光明正大,若是这几位和尚心生毒计,几个人一拥而上,自己恐怕凶多吉少,看着马车离去,他心底里是十分焦急。

胖和尚察觉到他心底焦急,再次催动丹田真气,一股更加强大的内力,通过掌心逼迫过来,他认为以自己这么多年的修为和少林武学的加持,夏青锋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后生,肯定无法抵挡,整个人被震飞开去,五脏六腑必定受损,波及性命。

夏青锋没想到一向以慈悲为怀的佛门弟子,竟然依仗高强的内功,欲置自己于绝境,心中气愤,当日用计除掉周慧良时,就听闻少林罗汉堂首座与他是叔侄关系,护短可以理解,但也未必需要举少林之力来保护周成良的安危,以少林在武林的声誉,何以面对天下英雄,自己虽然初出江湖,抱打不平,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心生一丝悲怆,强行运起真气,力贯掌心,好似一堵山岩,一下子挡住了胖和尚强大的内力,他高声责问道:“大师即是佛门弟子,当以慈悲为念,却屡屡痛下杀手,有违菩萨大慈大悲愿望!”

胖和尚笑道:“你拜你的佛,烧你的香,和尚只管念自己的阿弥陀佛,你说佛祖慈悲能否保佑你,于和尚无关,只怪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认识不清,若是在佛前,凡事都能有求必应,和尚何必还要苦苦修行,活在当下,才是首要,我本与你无冤无仇,只是在下既应诺了人家,就得保护人家的周全。”

胖和尚谈吐自若,但话语过后就感到大吃一惊,依他的修为,对付这样一个年青后生是绰绰有余,可惜自己这一轮真气发动,竟然遇上了一堵强大的内力,好似顶天立地的山岩,自己的内力就好比蚂蚁撼树,泥牛入海,他甚至有些怀疑,自己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年青人,况且以自己这个资历,欺负一个后生,传出去确实有点不光彩,想到这里,不禁内力稍微松懈了一下。夏青锋从他突兀的眼神中,知道了自己强大的内力,足以和胖和尚抗衡,所以信心大增反而一提真气,发动一波强大的内力,轰隆一下,就将胖和尚震动开来,下盘松动,整个人飞了出去,重重的撞上一棵大树干,跌倒在地,他勉强坐起,吐出一口鲜血,手指着夏青锋问道:“你是何人门下,怎么有如此强大的内功?”

夏青锋知道自己取巧了,微微施礼,歉疚的对胖和尚说道:“多谢大师手下留情,在下是哪个门派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下要主持公道,还相州百姓一个公正的交代,请大师多多谅解,在下改日自当亲自拜访少林,向少林各位大师一一谢罪!”

他还是不放心胖和尚,一伸手想要搀扶他,胖和尚摆摆手,低声说道:“周成良身为朝廷官员,你要对付他,要想到后果的严重性。”

夏青锋知道他是善意的提醒,心生感激,但此时他也顾不得后果,必须要让周成良付出代价,说道:“多谢大师提醒,在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!”

胖和尚摇摇头,说道:“血气方刚的年纪,贫僧佩服,你快些去吧!”

“多谢大师提醒!”夏青锋说罢,飞身而动,使出吴不为踏雪寻梅的轻功,在高大的树冠上飞行跳跃,绕过几个山谷,就见官道上,那些快马护着马车疯狂的飞奔着,卷起一片烟尘,他未及思考,飞身一跃,刚好落在了马队的前面,挡住了道路。

马队戛然停止,马上之人一个个惊诧的看着他,一个壮汉,准确的说应该是少林和尚,手指着他,气愤的问道:“小子,你把我慧觉师弟怎么了?”

夏青锋这才知道适才的胖和尚是少林的慧觉大师,义正言辞的说道:“在下没有将慧觉大师怎样,是大师有意相让,在下才有机会前来和几位会合,找周大人回去叙叙旧情!”

“大胆,你一定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,才从师叔手下逃出来。”一个壮汉已经按捺不住,飞身冲到夏青锋的面前,一双长眉,双目烁烁,身材高挑,提着一根细长的铁棒,指着夏青锋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以慧觉师叔的修为,你一个江湖无名小辈,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,也不可能从他的手下逃脱,这其中定有蹊跷。”

夏青锋不想和少林结缘太深,故而对刚才之话十分后悔,见对方如此责问,便哈哈大笑起来,说道:“在下一介粗人,办事鲁莽,适才讲话冒失,也是胡乱之语,所以请各位前辈谅解,在下并未遇到什么慧觉大师,也未曾遇见什么和尚道士的,至于前辈怀疑在下不守江湖规矩,天日昭昭,有目共睹!”

“臭小子,既然你是成心来找事的,不妨就露出本来真面目,报上山门,何必遮遮掩掩,难道你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!”长眉和尚气愤的说道,铁棒一横,嗡嗡之声不绝于耳,厉声说道:“伏魔棒下,不杀无名之辈。”

一位年纪稍长的貌似管家的老者走上前来,挡住长眉和尚的铁棍,和蔼的说道:“年青见笑了,这里离少林不远,我等都是少林俗家弟子,练点功夫强身健体罢了,他们年青人言语中多有冲撞,还请见谅,你看我等俱是普通的庄户人,只因主家匆忙赶路,请阁下高抬贵手,在下给您赔不是了。”

夏青锋鄙夷的笑道:“乱世鬼怪多,佛已不是佛,和尚念的经,早已度不了劫,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种地的农夫,那在下就不想和你们几个下人为难,只想找你们主家理论一番,若是道理在你主家,在下冒失拦路自是不该,若是你们的主家理亏,就还相州百姓一个公道,你们虽然粗布烂衫,自称庄户人家,却遮掩不了一身的香火之气,我不点破,不意味着就怕了你们的幕后之人。”

“看来你是存心而来,其实你不管如何遮掩,我等应该猜到你的来历了。”老者阴沉着脸说道,身形一晃,退到了长眉和尚的身后,长眉早已按捺不住,铁棒一挥,一招黑虎掏心,直逼夏青锋的胸口,有了之前和慧觉对掌的经历,夏青锋知道自己得益于大蛇之血,奇经八脉俱已打通,真气源源不绝,对付这几个和尚,已经毫不为虑,自己一再隐忍,只是不想和少林撕破面皮,为日后拜访少林增加麻烦,可惜这些和尚不依不饶,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忍让,所以,心中气愤,大吼一声道:“伏魔棒又如何,看我如何破你!”

长眉和尚铁棒已经来不及撤回,铁棒重重的打在夏青锋的胸口上,可惜,重逾千斤之力的铁棒,犹如打在了一堆棉花之上,毫无感觉,他心急的急忙撤回铁棒,而边上的那位老者也已经看出问题,高声吼道:“了空休要造次!”

夏青锋已经不等他撤回铁棒,运起丹田之气,内力贯于双掌,胸口真气膨胀,一股强大的真气立刻传递到了整个铁棒,让铁棒震动起来,长眉想用力把持,可惜夏青锋内力太强大,震动的铁棒一下就将他的虎口崩裂,夏青锋双掌用力,一掌拍断铁棒,一掌运力,将断成两截的铁棒,弹飞了出去,挟裹着刺耳的破空之声,撞破一棵大树,插入到树林后面的第二棵树干中。

长眉和尚法号了空,此时双手虎口开裂,流出鲜血,面如金纸,怪异的看着夏青锋,对眼前之事,有些难以置信。

老者见状,长叹一声,说道:“诸位,看来咱们技不如人,只能甘拜下风了!”

长眉了空兀自不服,挣扎着还想上前来和夏青锋一决高下,老者一把按住他,低声说道:“这位施主已经给咱们少林留下情面了,咱们若还是强自出头,只是自讨其辱!”说完,他恭恭敬敬的对着马车说道:“施主,在下技不如人,无法完成师兄交代的任务,实在是事出无奈,我等这就回山复命,阁下一路珍重,好之为之!”

“大师,您不可以丢下我们不管!”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,周成良夫妻两个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下来,一把拉着老者的手,痛哭流涕的哀求道:“大师,您不能丢下我们不管,都说佛祖慈悲为怀,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,我把金银全部捐给贵寺,给佛像镀金,添长明灯!”

“我把体己的首饰都捐给各位大师,请各位大师不要丢下我们不管!”周成良的夫人蓬头垢面,衣衫凌乱,此时也顾不得体面了,从怀中掏出大把的珠宝首饰,往几位僧人手中塞,老者羞红了脸,一把推开她,无奈的摇摇头,低声说道:“我们这就回!”

周成良转头一把抱住长眉的双腿,嚎啕大哭道:“大师,大师,你千万不要置我夫妻不管,请您务必救在下一条性命,在下愿把在东京城的几座院子都给您,让您享受不尽荣华富贵!”

长眉和尚十分气恼,一把揪下头上的帽子,露出了光秃秃的脑袋,高声呵斥道:“姓周的,你真当我们几人是贪图你那些银两而来吗,你这是小看了我等在佛前的修行!”

“钱,我周某有的是钱,只要几位保我性命,到了东京城,有固德郡王在,在下保证给几位大师谋一个良好前程!”周成良从随身的包袱中,掏出一把官交子,还有几块金条,不停的往长眉和尚的手中塞,长眉羞得面红耳赤,气愤不已,一把打落了这些俗物,一脚将他踢翻在地,高声喝道:“羞煞贫僧了,羞煞贫僧了!”

老者默默的拿下头上的帽子,低声宣诵一声佛号,说道:“粗俗之人,鄙俗之事,玷污了我等向佛之心,自此咱们大路朝天,各不相干!”

几位和尚都羞愧的脱去外面的农家装束,露出本来面貌,低头而去吟诵佛号而去。

“你们这些秃驴,妄负了这些年我们老爷对少林的供奉,你们回去了,看你们如何去向叔公交代!”周夫人像个泼妇一般,扯开嗓门嚎叫道:“要是我们夫妻两个有个三长两短的,我家叔公也不会轻饶了你们这些秃驴!”

“我大伯早就有令,让你们保护我们夫妻的安危,几位不能置他法旨不管不顾,一走了之!”周成良气愤的嚎叫道:“我若遭贼人毒手,几位也不会有好下场,固德郡王一定找少林算账!”

为首的老者一声叹息,双手合拢,好似没有听到他们的咆哮,带着几位僧人,愧疚的低头径自去了。

周成良夫妻两个立马跪在夏青锋的面前,磕头不已,哀求道:“大侠高抬贵手,放过我们,在下愿把所有的财富都给您,还有各处的院子,田产,统统都给您!”

夏青锋缓缓的放下遮面的纱布,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狗官,你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,让金银熏黑了良心,告诉你,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,该惩罚你的时候,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!”

“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!”周成良突然高声狂笑起来,指着夏青锋说道:“告诉你,我周某乃是大宋朝的正五品的相州知府,即便有什么通天罪过,也得由朝廷有司衙门审理,按照大宋律处罚,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江湖闲散人等处理,你若杀我,便是有违朝廷律法,与朝廷为敌,一样是天下不容!”

“对,我们乃是朝廷官眷,自有律法护佑,你一介平民布衣,无权处罚我们!”周成良的夫人闻言,张开双臂,仰天大笑,高声呼喊道:“皇上万岁,万万岁!”

夏青锋冷眼看着这对疯魔,嘴角露出一丝冷笑,说道:“朝廷律法,与我何干,替天行道,除尽妖魔!”

“你敢擅杀朝廷命官!”周成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方大印,挡在胸前,声色荏苒的说道:“老夫乃堂堂朝廷五品大员,项州知府大印在此,你敢擅自刺杀,乃是当朝第一大罪!”

“周成良,休得张狂!”夏青锋也不理会他的官印,高声说道:“你既为恶,祸害百姓,恶贯满盈,天下正义之人,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!”

言毕,一脚踢起地上僧人留下的朴刀,刀锋迅疾的从周成良的前胸插入,从他的后背露出,周成良睁大了眼睛,不相信的看着胸前的刀柄,一张手,大印掉落,整个人向前噗通一下栽倒,他夫人见状,惊慌的扑了上去,嚎啕大哭起来。

“早点滚开,自此之后好好做人!”夏青锋低声呵斥道,周夫人双眼似喷火一般盯着他,满是仇恨,恶毒的说道:“我记得你的模样,来日方长,小女子一定让你后悔终生!”

夏青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今日一丝怜慈,为日后留下了无限祸害。

魏老大墓前,夏青锋和秦有财席地而坐,秦有财歉疚的说道:“兄弟,没想到因为一些琐碎之事,让你缠上了麻烦,我着实有愧!”

夏青锋笑道:“秦大哥,你我既已结拜,便是兄弟,何必还拘泥这些,至于官场那一套,在下既入江湖,便也懒得管了,但凡不平之事,可恶之人,还是快意恩仇来得直接。”说到这里,他突然想到了杨幺,难怪他不喜欢官场的那些做派,甚至对杜元极的邀请都置之不理,其本意竟在江湖快哉,接着说道:“下次一定约上杨大哥,我们三兄弟再好好的结拜一次。”

“如此甚好,能够与杨大哥夏兄弟结拜,实乃秦某人生一大快事!”秦有财说道:“今日我们既然惩治了狗官,兄弟下面将作如何打算?”

“我和林姑娘此次前来拜访少林,为了一位故交好友的陈年旧事,看看能不能在少林找到一些线索,可惜没到少林,便与少林结下不少梁子,此番前去免不了一番解释。”夏青锋说道。

“确实是,少林寺乃天下武林领袖,可惜道楷之后,智通大师代行方丈,他性情暴躁,刚愎自用,做了很多让武林同道不敢苟同之事,让大家心生失望。”秦有财说道。

“难道周成良所说的大伯,就是这位惠初大师?”夏青锋急忙问道,秦有财摇头说道:“周成良能够有恃无恐,一是因为他弟弟是固德郡王的心腹,一是因为他大伯便是少林智通大师,加之他平日里也没有少给少林敬奉,香火钱何止千万,故而少林派人保护他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“就不知道其中掺杂了多少私情杂念?”夏青锋问道。

“周成良这个狗官所依仗的,乃是他的大伯,少林智通大师,他原为罗汉堂首座,后被道楷方丈委以重任,调入达摩院,少林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打理,泰山武林大会之后,道楷大师闭关修炼,智通代行方丈之职,听闻他最近几年参禅入道,少林之事一切都是惠初大师在打理,交替频繁,有违常理。”秦有财说完,夏青锋心中一动,更加来了兴趣,问道:“泰山武林大会,秦大哥知道多少?”

秦有财歉意的摇摇头,说道:“泰山武林大会有几十年过去了,在下哪里知道,即便是泰山武林大会这件事,也是道听途说,听人讲起少林往事时偶尔听到过。”

“秦大哥听谁讲到这件事情的?”听到泰山武林大会之事,夏青锋连忙急切的问道,秦有财陷入了沉思,好久才说道:“在下有次偶然得到一壶好酒,为了感谢三先生给帮中兄弟疗伤之情,就去和他喝了几杯,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不少,偶然提到少林,就说智通方丈有好些年没有出现了,他随口说道智通利令智昏,德不配位,泰山之事处理的一团糟糕,大概就是这个意思,我也没有再跟上话茬,不知道兄弟如何对此事这般感兴趣。”

“怎么把他给忘记了!”夏青锋激动的翻身而起,高声说道:“秦大哥多谢你了,此事事关重大,小弟这就去办要紧的事情,改日我们兄弟再相聚。”

“什么事情这么急迫?”秦有财问道。

“待小弟理清楚之后,一定向兄长详细诉说!”夏青锋心中着急,头也不回,一踢双足,展开轻功,飞身而去。

独步江河 · 作家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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