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云裳还是有一点不明白,上官枫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的不让任何人看这幅画轴,就算这幅画轴上画的是那个人,上官枫为了维护那个人的名誉,但也没必要如此遮遮掩掩。因为上官枫和那个人的关系根本不是什么秘密,身边花团锦簇的上官枫也从来不是那种羞于男欢女爱的人。
难道自家这位风流狠心的公子爷真是爱极了那位慕容家的大小姐,动了真情,才会如此珍惜的如珠如宝?否则自家的这位公子爷又怎么会亲自跑到江南来干这些事!这分明就是想破坏慕容世家和神水宫的婚事!云裳心中暗想。
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嫉妒,但转念一想自家这位公子爷的为人行事,云裳却又不禁暗吸凉气,一时间,不知道该是羡慕慕容清,还是可怜慕容清了。
根本没理会房间里这两个少女的心思,上官枫当然知道云裳说完了,但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,他的目光依旧痴恋在画轴上,嘴角上的那抹笑容越发暧昧殄足。
极度奢华的房间里,唯有空灵的琴音缠绕着淡淡的熏香。
又过了大约半杯茶的时间。
上官枫才小心的收起了手中的画轴,缓缓的说道:“这么说,峨眉剑派和唐门的人都已到了苏州城,并和花渐离联系过了!”
云裳马上称是。
一手拿着金樽,一手轻轻捋了一下鬓发,上官枫脸上的笑容已回复了优雅而斯文,说道:“天魔教那边有什么动作?”
“白天宝依旧一直留在花月楼里,几乎没离开过,奴婢也一直派人在那里监视!”
可云裳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上官枫一挥手打断了。
“我问的是天魔教,而不是那头蠢猪!”上官枫的声音微冷,他说的蠢猪自然是指白天宝,但其实在他心里白天宝根本就不是蠢猪,因为白天宝根本连当蠢猪都不配。
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层冷汗,云裳的脸色已微微发白,并立刻就俯身跪了下去,低声道:“奴婢愚钝,但这些天的确没发现天魔教的人有什么动作!就连水玲珑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!”
“我让你们去查那个救水玲珑的白衣人的事,可有什么结果?”上官枫淡淡的问道。
只觉得后背上的寒意越发明显,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抖,云裳咬着牙低声道:“回禀公子,奴婢已派人多方打听,但,但尚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具体消息!只是听说,水玲珑身边的确经常有一些很奇怪的人来往,想必那个人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!”
微微沉吟了一会,上官枫才复又缓缓的说道:“那这几日寒江雪和薄烟渚有什么动静?”
明显的感觉到那道落在身上的目光缓和了许多,云裳微微松了口气,忙答道:“他们两人和白蝉儿昨日去了一次著雨别院,今晨回来后,就一直待在客栈里没出去过,也没和任何人联系过!据奴婢留在客栈里的眼线回报,似乎薄烟渚回来就喝了好多酒,一直大醉到现在。寒江雪倒是打发店小二去城里的济生堂买了几服调理的补药,但他本人一直守在水玲珑的房间里,没有出去过!”
眼中闪烁出一丝怪异的光芒,上官枫竟然又没有再说话,脸上也难辨喜怒,只是那只拿着金樽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爆出。
跪在地上的云裳后背上又开始一阵阵发冷,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令她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,身体也有开始隐隐发抖,因为据她推测上官枫接下来应该问的是慕容世家的动静,却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枫会突然停下来,但她自认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。
过了大约一杯茶的时间,一声刺耳的‘嘎巴’声。
琴声驻。
那只金樽竟然被上官枫硬生生的攥成了一团,立刻那金樽里的酒就飞溅了出来,不但溅湿了上官枫那一身大红色金丝绣的锦衣,锦塌上也湿了一大片。
脸已被吓得没有了一丝血色,身体更是抖得越发明显,云裳知道上官枫从来都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此刻竟然会这样,一定是心里已是暴怒,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简直不敢想。
可是云裳万万没想到。
一声淡笑,上官枫柔声道:“算了,起来吧!你和簇雪都下去吧!”
如同一个死囚得了大赦一般,云裳根本没敢再看那斜靠在锦塌上的人,便忙应了一声,就拉着依旧有些留恋的簇雪退了出去。
没看那匆匆掩上房门的两个少女,上官枫看向纱窗的眼中已隐去了那抹怪异的光芒,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微笑,柔声道:“清儿,你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进来坐。你这样做,倒是显得咱们生分了!”
话音未落,一个绚若彩霞的身影已翩然落在了纱窗外。
窗外的人正是满眼幽怨的慕容清。
看着那落英缤纷中的美人儿,上官枫眼中尽是戏谑的光彩,并已从锦塌上缓步走到了窗前,柔声道:“清儿,你这样站在窗外,是想让我出去接你,还是在外面等我呢?”
恨恨的瞪着窗内那个英俊高大的男子,紧咬着一口贝齿的慕容清的脸色已苍白到了极点,心中更是五味杂陈。
看着一言不发,而且一动不动的慕容清。
轻轻叹了口气,上官枫道:“清儿,你既然来了,又何必这样!”